番外五
尤里安获得半年休假。
得益于他不计后果地使用身体和第二、三、四枚荣誉徽章，他的拼命让军情部部长感到悚然，强行让他休息。
“你想要不到三十岁就退休吗？如果不想，现在去休息，调整好你的心理状态，然后再回来。”
尤里安沉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回家路过商业街，莫莉设计的最新珠宝海报张贴在街头，是一些童趣可爱的水晶珍珠首饰，上面gg语是“献给孩子们的礼物”。
这套设计的初版，是莫莉为米娅已经三岁的女儿做的，她曾不止一次提起过，想去看看米娅。
现在是不是机会来了？
第一站：米娅和她丈夫的家
莫莉听到要外出度假，连忙扔下画笔举起双手，“我同意！”
“你的工作呢？”
“我可以带着画具出门，将成稿寄回帝都。”莫莉说，“我们怎么出去呢？巴士旅行吗？”
“开车吧，更方便一点。”
莫莉点头，“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带上更多画纸和画笔了，半年对吗？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！”
满载行李的越野车在清晨出发了。
两年前战争结束了，马路上畅通无阻，再也看不到携带武器的军人，也不会每到一个关卡就被查询证件。
他们会因为路边一朵花停车，也会在路过湖边时短暂休息，夜晚躺在车内，天窗打开，绝美浩瀚星空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“那里有一颗星星特别亮。”莫莉枕着尤里安的手臂，指着天空，“它有名字吗？”
尤里安看着她指的方向，回答：“那是启明星，天气恶劣时，它是最后一颗能指明方向的星星。”
“好像很适合作为钻石戒指的名字，它真漂亮。”
“是啊，很漂亮，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颗星。”
米娅在家已经等候他们多时。
“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以为第二天你能来，没想到这段路你们走了三天。”米娅挽着莫莉，小声说，“阿塔莎每过一小时都要问我，莉莉阿姨怎么还不来？天啊，孩子会说话后真的是灾难的开始……快点进去，我做了特别棒的午餐。”
米娅的丈夫牵着女儿，对尤里安伸手：“长官好。”
尤里安和他握手，“请不要这样称呼，我只是你的客人。”
阿塔莎也学父亲，高高举起手想要握手，“您好，您好。”
尤里安蹲下和她握，“你好，第一次见到你很高兴。”
米娅一家还住在家属区，房屋内比上次莫莉的那次来多了非常多的玩具，大人的物品只能在玩具中插空摆放，好像阿塔莎才是这个家的主宰。
她拿出很多玩具分享，给莫莉和尤里安讲解如何使用玩具，又把自己的积木全部倒在地上，指挥尤里安搭建一个城堡出来。
莫莉很投入，尤里安却有点不习惯，他低声问：“孩子都是这么吵闹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反正我小时候不是。”莫莉说，“我小时候可以一天不说话。”
“我没有父母陪我一起玩玩具的记忆。”尤里安用积木搭建出一面墙，继续说，“原来小孩可以这样不受管教长大。”
米娅的手艺令人赞叹，十几个餐盘放在餐桌上的丰盛场面很像画报，她从厨房走出来，她的丈夫第一时间走到她身后为她解开围裙，阿塔莎像只小猴子爬上爸爸的肩膀大声喊：“我要我的小叉子！”
米娅丈夫一只手扶着女儿，往厨房里走，“我们一起去找找。”
餐桌上的氛围很轻松，阿塔莎专心吃饭，米娅丈夫照顾孩子吃饭，米娅在和莫莉说一些八卦，比如上个月他们有邻居离婚了。
“是Oga提起的，申请居然通过了军区同意，我们都猜她的alpha是犯罪或者婚外情了，并且有确切的证据。”
“婚外情？”莫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，“是字面意义上的含义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我有些难以想象那位alpha的精神状态，难道可以爱上配偶之外的人吗？”
米娅耸肩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米娅的家像模板家庭一样幸福。
母亲耐心温柔，父亲平和有行动力，他们会用充满笑意的目光看向对方，也会满怀爱意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客人到了他们家里，也会被他们当成孩子一样照顾。
在离开米娅家的最后一晚，莫莉和米娅久违地同睡一张床，像还在Oga学院里一样。
“虽然我没有见过别人当妈妈，可是我能感觉到，你这个妈妈是做的最好的。”莫莉说。
米娅和她头挨着头，轻轻说：“我十分渴望找到我的家，结婚后我寻找了不少地方，但是一无所获，于是我决定要做一个理想中的母亲……成为母亲这几年，我已经成功治愈了自己。”
第二站：巴林姐姐的家
要寻找巴林的姐姐是他们出发前决定的。
当年尤里安使用金钱作为补偿，巴林姐姐收到了一大笔赔偿，然后写了谅解信，他们想去看看，巴林的姐姐会不会还有别的困难。
巴林的姐姐独居在一个小城镇街边的二楼，楼下是她自己开的裁缝店，楼上是工作间和卧室，莫莉一个人进去的时候，她正在给客人量体，温声说：“稍等片刻，我马上就来。”
巴林的姐姐以为莫莉是来做衣服的，一边摘下眼镜一边走过来问：“客人想做什么样的衣服呢？”
莫莉带着无法形容的窘迫说：“你好，我是莫莉，不知道你对我的名字有没有印象，我是你的弟弟巴林曾经的朋友。”
巴林姐姐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，她沉默片刻，“请坐，我倒茶给你。”
店铺的大门被拉下半边，示意店内无法接待客人。
白色瓷杯里盛着红茶摆放在莫莉眼前，居然是巴林姐姐先说话：“有一段时间，我想去帝都找你，可是因为胆怯始终没有去。”
她的话出乎意料，莫莉问：“找我？为什么？”
“我想问问，巴林有没有和你有经济往来。”姐姐脸上露出苦涩的笑，“当时和赔偿金一起转入账户的，还有一笔大额存款，我一直不知道这笔钱从哪里来的，后来，有一位Oga找到了我。”
“是谁？”
“是巴林更早认识的Oga，他们是朋友，他作为管理者为那位Oga打理存款，但他却一直没有把钱还给对方。”姐姐双手缓慢捂住脸，“我的弟弟不应该是这样的人……”
莫莉瞠目结舌，“啊……”
“他和对方约定了要逃离帝都，他却失约了，我觉得非常愧疚，想把钱还给对方，但她不要，说这是一笔学费，她学会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。”
“……我感觉自己像被她抽了一耳光。”
莫莉明白巴林姐姐不可能再接受任何物质补偿了。
红茶已经冷了，没有人喝，莫莉低头看着杯子，过了一会儿又擡头，“和巴林认识的时候我正处在很艰难的人生阶段中，他陪伴了我，我很感谢他，还有很对不起他，他是我的朋友，这一点没有改变过……”
店内一片安静。
突然巴林的姐姐说：“其实，巴林承诺过的，他做到了，以另一种方式。他承诺带那位Oga离开丈夫，最后因为你和子爵的成功离婚，她也终于离婚了。”
如果没有巴林的懦弱逃离，就不会有他和莫莉的认识，不会因他造成莫莉和尤里安的离婚，所有Oga无法主动提出离婚，那位Oga永远也无法离开丈夫。
“这就是命运吧……”
第三站：宝石之都
“当时我趴在这里睡着了，那颗海蓝宝放在桌面右上方，窗户像这样打开。”莫莉对尤里安描述当时的场景，“睡了一觉起来后，宝石就不见了。”
旅馆客房比前几年老旧了一些，窗户打开时会有灰尘落下，尤里安用手挥了挥，“你睡了多久？”
莫莉想了想，“大概天快亮的时候睡着了，能听到鸟叫时又醒了。”
“那就是没有多久。”尤里安问，“当时警察怎么说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