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没有做工精细的羽毛风筝,但哥哥在身边,足矣。
看到粗布衣衫的林澄,高瑛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少司徒,毕竟户部不拨钱,全都白费。
永安侯府每月例钱五两,平日吃喝都在府里,衣裳头面也大多由主母分配,节省一点,也花不了几个钱。
可官员的一应花销都要自己出,高瑛看到布衣荆钗的母女二人,忽而有些心痛。
不过他也没资格可怜别人,因着强行拆除了河边大户人家的磨坊,他被罚了三年的俸禄,才上任便欠了钱。
客套几句,高瑛便告别了林家人,不然那小丫头抓着他腰上的佩玉不放。
林澄十分尴尬,李三娘也低下了头,小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,可家里太穷,石英都用不起。
“少司徒怎么这样清苦?”高七娘不解,“户部哪可能没油水。”
高三郎只是说:“清官难做。”
燕儿风筝飞得很高,高七娘手上落了一只蝴蝶,她感到痒,便松开了风筝线。于是风筝飞走了,蝴蝶也不见了。
冬季寒冷,夏日便炎热,才暮春时节,高七娘便热得不行,素来好动的十一娘也蔫了。
当家主母颜罗浮给各房都发了冰块钱,她将高环的那份银子给了十一娘:“玲儿,你替娘亲走一趟好不好。”
出了门没几步,十一娘就被长兄抱了起来,她呀呀叫着:“娘亲让我给兄长送避暑银子。”
高环颔首:“不必了,你收着吧。”
他就这么抱着十一娘去见了外祖父,徐天寿吹胡子瞪眼:“大郎,成日逗弄小丫头有什么意思?你都二十三了,再不娶妻就迟了!”
高环无动于衷:“娶妻也没意思。”
“章姑娘那是命不好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徐天寿语重心长地劝解,“京师的好姑娘还有很多,你看李家的五娘子,不仅漂亮,还会弹琴。”
高环眼也不抬:“和我无关。”
好说歹说,高环也不为所动,徐天寿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:“老夫知道你这孩子倔,可是都这么多年了,人得朝前看啊。”
高环不再答话,他还记得当年父亲丧妻后,发誓不会再娶,没过一年,颜家姑娘便进了门。
既然做不到,便不该许诺。